2020年9月2日

紀錄一次包機之旅

今年三月中旬,一個很平常的返台休假,預定3/21返回越南工作,卻因為全球疫情急速升溫而狀況不斷。

先是被詢問要不要提前收假返越,猶豫當下,越捷的航班因突發狀況改飛肯特芹苴機場,機上乘客(包含某位堪稱絕無僅有、SSR般傳奇的同事 XD)遭到軍營式的隔離(新聞連結);次日外交部發布通知,越南政府宣布3/21凌晨開始對所有外國人進行隔離(駐越辦事處連結),而華航班機則是提前傳出原機遣返的新聞(新聞連結),這下子不要說讓人慌了手腳,一時之間能不能飛出去都還是問題。返越前一天才剛訂完機場接送沒多久就接到公司通知,告知暫停所有返越人員移動行程,靜待通知。

這一等就是將近五個月。

其間全球性景氣低靡、訂單萎縮不振的影響,遭遇人生首度的無薪假,滯台上班阻止不了日益消瘦的荷包,還有尚未可知的返越流言蜚語,終於在八月份等來漫長的期待。

原來先前南越的包機早在七月份就已經開始洽談(駐越辦事處連結),但是由於作業問題導致一再耽擱,終於在八月份終於敲定成行,而在這之前經由北越的專案包機都已經走了三個梯次。只是從確定通知到準備出發時間差不多就兩週,幸好相關文件的申請和登記都是由公司處理,過程中僅調查防護衣尺寸、提醒要做無感染證明、相關文件列印,還有出發前24小時的健康申報,其他的事情就和平時出國一樣,除了忐忑還是忐忑。

出發當天凌晨四點不到就被機場接送的通知電話挖起來。在夜色朦朧中告別熟睡的家人,帶著滿滿的祝福和滿滿兩個大行李箱,踏上這等待將近半年的返越工作之路。

雖然知道這段期間出國的人比較少,但是實際看到機場的狀況,也不禁擔憂,這樣的狀況持續下去,是否暗示著旅遊觀光還有相關的運輸產業是不是真的會倒退好幾年?

也許承包的航空公司也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狀況,報到櫃台的動線有點打結,地勤人員一開始還要核對文件、確認檢查再三(保證書、同意書、檢疫證明、健康申報、簽證、護照,一個不小心就原機遣返了啊,喂),檢查結束後會開立登機證,但是要在領取隔離衣之後、提交切結書才能拿到登機證,這一折騰,原本不到七點就開始辦理報到,卻弄到登機前十分鐘才匆匆忙忙的趕到候機室。等待著我們的是那架無嘴貓痛機 😆。


接下來就是登機前的重頭戲:防護衣。因為從著裝開始,一直到隔離旅館內卸裝很有可能要長達五個小時以上時間(三小時飛行時間、入境查驗到放行、搭車前往隔離旅館入住時間不確定),當然要先喝點水潤潤口,順便上廁所。實在沒有把握撐這麼久的人請到藥妝店或醫療用品店買個成人紙尿褲,在穿防護衣之前自己到廁所包上。依據規定防護衣是要全程穿著,而且手部需要手套、腳部也需要用腳套(所以此時涼鞋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項)。

原本在防護衣外側有一道膠封,理論上也是需要加以密封才符合要求,但實際上為了避免中暑,很多人沒有撕開隔離紙膠封,甚至連頭部也沒罩上就登機了,只能說一切自求多福。另外防護衣的尺寸,事前登記的可能會和現場實際發放的有出入,尺寸大小真的不是重點,一般L號胸圍腰圍應該都可以穿得下,反倒是長度不要太剛好,否則登機一就座繫上安全帶,小腿就跑出來打招呼了。建議自己帶個透氣膠帶,可以針對必要的部位,例如手腕(和手套覆蓋處)、腳脖子(和腳套覆蓋處)纏幾圈,防護衣真的太長也可以疊起來用膠布固定。如果覺得需要加強保護的,也可以自己追加面罩、護目鏡。登機時為了避免接觸,地勤人員會請乘客自己出示登機證掃描,自己帶個小背包放證件、手機、酒精是個不錯的選擇(不要像某人穿完防護衣才想起手機在褲子口袋,痛苦萬分的把手機一路推到領口拿出來)。

登機後強大的空調會挽救防護衣底下的熱帶雨林。飛機上的餐點一樣會發放,但是會打包好放在一個精美的不織布包內,建議是帶回去再吃,畢竟在機上穿防護衣就是要避免接觸,這個時候摘掉口罩、手套吃東西豈不是白搭了?還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都已經是專案包機了,有必要把人員全部安排的這麼密集嗎?不是應該採取梅花座,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嗎?

可能是今天太早起,也有可能是包覆感帶來的睡意,打開空中影院沒多久就斷線,也不知道看了什麼,恢復意識時班機已經在降低高度,這時已經有四個小時沒有喝水、上廁所了。

再別空橋,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因為排不出去的汗水都順著手臂蜿蜒而下,流到手套裡去了。


以前中午時分的新山一機場總是進進出出的人山人海,但是當天偌大的機場好像就只有我們這個航班的百多人。入境越南第一件事情會先檢查英文檢疫證明(出發前一週內辦理,就是那個花六千元請人捅鼻子的報告)和健康申報(出發前24小時在越南官方網站登錄,要保存有QR CODE的圖),衛生單位的人員確認完成後會發給一張單子,才可以據此去做入境查驗。在這邊有個小插曲,入境時真正檢查的除了剛剛的檢疫確認單、護照、簽證外,還要有一份境管局批示的函文,這個在之前沒有被告知要準備,幸好有同行的強者在最短時間內通知公司把文件傳過來,才沒有卡關,這部份將來應該也會被列入注意事項吧?

機上全員大約當地時間一點多全部通關,在轉盤處拿了自己的行李之後,進入下一階段的等待。據說是因為隔離要疏散在不同的省份進行,需要等到車輛到齊才能開始發車,這一等又是一個多小時,好不容易等到人員唱名集合,陸續帶上車,已經是將近三點。是的,防護衣已經裹住六個小時了。

有件事情要提醒,如果行李上有橡膠零件、握把的話可能要自己包一下。跟老婆借的硬殼行李上的橡膠握把,可能因為噴灑消毒劑的關係,兩處都在準備上車時斷裂...

當我們的接駁巴士從機場側邊停車場緩緩駛出,還看到幾位可能是辦事處的人員在機場外的過道上目送我們,峴港以南地區臺商返越南第一架次包機總算順利出關。

大約十多分鐘的車程,車輛到了我們安排的防疫旅館。

事前我們沒有被告知隔離旅館的詳情,只知道我們這批都是一人一間,沒想到竟然是五星級的酒店,就在一片驚訝當中,依據安排好的隔離區域動線,拿上旅館提供的注意事項,入住展開14+2的隔離生活(規定14天是從抵達當地隔日算起,最後一天還要等第四次的採驗結果出來沒事才會發給檢疫隔離證明)。

進到房間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酒精拿出來,包括行李、背包、手腳等先全部噴過一次,然後把身上這個隔離衣剝開,瞬間很像當年練跆拳的時候一身濕重的道服準備要換下的感覺 😅。衣服拆完二話不說先洗澡,之後再來整理行李裡面的東西。

隔離旅館的環境其實頗為舒適,隔離期間也有規定需要遵守,例如每天早晚必須量測體溫做紀錄(有異常狀況需要通知櫃台),14天內會通知4次的檢測(除此之外不能擅自離開房間),三餐、洗衣的需求表要按規定時間放在門口等等,目前已經堂堂邁入第七天,希望下週可以準時拿到證明,離開這個令人情緒複雜的房間。



後記

今天剛好是越南的國慶日,剛好也是隔離滿一週,沒有出現預期中的撞牆期,也沒有想撞牆的衝動,只是很想念戶外自由的空氣。整理一下過去這幾天的一些事情,希望可以給需要的人做參考。

  • 我們所在的隔離旅館應該是公司有簽過相關服務合約,其他省份的隔離旅館、服務合約內容不一定相同,但是相關的隔離要求應該都是一樣的。
  • 駐越南代表處「台商返越專案包機」常見問題Q&A 這邊可以提供大多數問題的答案。
  • 隔離旅館有WIFI可以使用,剛來越南還沒有電話卡的人在隔離旅館內是可以不用擔心沒有網路或是和外界失聯(但是剛到機場時強烈建議要有網路,因為聯繫公司或是提供文件,實在不行就去開通種花電信的國際漫遊一天兩百多台幣)
  • 因為有網路,所以基本上也可以處理公事,如果需要使用到VPN的話一定要在出發前處理好。(對,我就是對某單位退我VPN申請單很有意見)
  • 準備自己的餐具。想泡麵時就不用到處找克難設備(用過的餐盒,你想哪去了?),至少要帶上自己的筷子,免洗筷很毒的。
  • 記得帶一些牙膏、香皂、洗髮精、洗碗精、洗衣粉。姑且不論隔離旅館提供的口味你喜不喜歡,你應該不是很希望你的筷子有春天芳香的氣息,或是昨天洗好的貼身衣物聞起來像沙拉脫。
  • 常備藥物要帶一些。止痛消炎藥、感冒藥、過敏藥、胃腸藥等等,如果自己平常就會有需要,請準備一些。不知道是不是隔離旅館的屬性還是越南風味使然,生菜沙拉是常客,除非自己的胃腸夠牛(四個胃?),不然適量即可。誰知道裡面會不會有小蟲蟲的蛋蛋。
  • 泡麵、零食、飲料可以準備一些,因為隔離旅館的菜單有時候不太如預期,而房間裡只有一個熱水壺(雖然我知道某校男舍可以用熱水壺煮出驚為天人的料理)。我到隔離旅館的第一餐其實就是從家裡帶來的八寶粥。
  • 水一定要多喝。而且最好燒開了喝。剛開始第二天因為水喝不夠話說太多,喉嚨竟然在痛,當時就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照實填寫。後來發現原來是因為喉嚨太乾有傷,喝了牛奶和大量開水,休息一晚就好了。
  • 房間有電視。不管是接筆電、外接硬碟、Switch、PS4、Xbox、平板...,只要記得連接線和電源線要帶就好。
  • 其他有什麼我沒提到的也請補充喔。

最後補一張最想念的食物,是這個某老師/學長帶我去吃的燒肉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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